其零三. 彼方
“呃……Lancer。”
思虑了很久，巴婕特犹犹豫豫的开口叫出男人的名字。
“什么啊，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嘛。”
Lancer态度随便的打了个呵欠，端起杯子。
“这样不行喔，尤其Servant是那种不可靠的家伙——你啊，差不多也该注意点嘛。”
粗鲁——怪不得这人女人运那么差，看来凡事都有原因。Archer事不关己的这么想，不着痕迹的用眼角扫视对面坐着的女性：果然脸色发青。
“我说啊，你支支吾吾了这么久，接下来不会就是想说‘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这样的话吧？”
猜中了。Archer端起茶杯喝了口——这家店的红茶尝起来有一点未熟的涩味。
“嗯……唔。”
让女性这么难堪好吗？
“不是老子想要为难你啦，但是我不需要那种问候啊。”Lancer单刀直入的这样说道。太直接了，连Archer都有点吃惊的挑了挑眉毛。
“不需要……的、我……”
身着西装，外表看来十分干练的女性深深地低下头。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泄露了主人的情绪。
“……给你添麻烦了吗？”
“哎？没那回事，嫌麻烦就不会过来了。”
还不是你的说法太令人在意。
虽然在商店街也经常见面，像今天这样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还是第一次。
“所以说你还是老样子。”Lancer用手指敲敲冰咖啡的杯子，发出“锵锵”的声音。“没必要的思考太多。女孩子直率一点比较可爱啦！”
“他的意思是，想说什么不必介意，尽管直言就好。”看不下去，对方简直像被长辈训斥的小女孩一样无措了——弓兵终于忍无可忍的插口总结。
“对啦，就是那样。”
Lancer愉快的点点头，“非要答案的话，基本上老子没有过的不好的时候。啊，除非是这家伙的洁癖——”
“别说多余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
脸上挂着稍显腼腆的笑容，她这样说道。
Lancer还是散漫的样子，脸上却写明不会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这么一来，弓兵也只得缄默不语，思考着恰当的措辞。
“说来，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枪兵突然天外飞来一记。
“哎——哎？你为什么会知道——？”
又是个糟糕的话题啊。和冬木打工王齐名的这位失业小姐……她的事迹恐怕是尽人皆知。
Archer不由得叹了口气。
“哈？当然知道了，换了那么多有合适的吗？记得现在是做教师吧——在那小子的学校里。”
“那个，现在的……还算顺利……吧。”
视线移开了喔？还有句尾那个微妙的上扬——真不会撒谎啊，小姐。不过对付这家伙已经绰绰有余了。
果然枪兵一点也不怀疑的点着头。
“是吗？那就好。要是不行的话，也可以推荐你去老子以前打工的地方试试看。”
“我……？我去的话，没问题吗？”
“当然啦？不过教师也挺适合你的嘛——偶尔换上裙子什么的……”
真亏这人能把毫无关联的事扯在一起，这也算是种能力吧。
“我会努力的。”
幸好他们波长一致，算是恰到好处的打气。
“对了……Archer先生的事，也听说了不少。”
来了吗？
弓兵略微颔首。“我的荣幸。”
“前几天我的Servant……多有打搅了——想替他向您道歉。”
“什么，你们之前见过吗？那小子做了什么？”
Lancer疑惑地问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偶尔遇到Avenger，聊了几句家常罢了。”Archer接过话茬。“又没什么特别的事，有必要一一备报吗？。”
“切，他就不能安分点吗？”Lancer撇撇嘴，失礼的把不满地情绪写在脸上。“你也别被那种家伙牵着鼻子走——”
“嗯，就如Lancer所说，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但是，都会解决的，我保证。”
巴婕特这句话说的很坚定。
“所以，那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Lancer嚼着咖啡杯里面的冰块点点头，“这个嘛，你不说老子也知道，那小子也明白吧？就算真的有什么，老子和这家伙——我们也能对付的了。”
还真敢说，弓兵这样想着。这岂不就和作战宣言没两样？但他还是附和着对方的说法似的点了点头。
巴婕特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嗯，那——午休时间结束了，我得赶回去上下午的课。”
在桌上留下零钱，随手整整身上挺括的西服，又露出那种有点腼腆的笑容。
“穿裙子的话，会比较好吗？”
红茶的杯子已经空了。
“你的Master，是个好女人呢。”
“啊啊，没错。”
“被Avenger取代了位置，没觉得不甘心吗？”
“哈？老子——当然没有。我和她也算不上是合适的主仆吧。”
巴婕特，圣杯战争时被言峰绮礼重伤，意识存在于圣杯之中，Lancer的前主人。她的梦，即是现在世界构成的基础。
“至少现在阶段，老子没法实现她的愿望。”
Lancer堂堂正正的这么说道。“而且，能和老子结缘的Master，以后大概都不存在了吧。”
“……话别说的太满。”Archer难得的移开了视线。“我们，也算是依靠着别人的梦想才能身居此处。”
“我有点吃惊，这种话居然会从你嘴里跑出来。”
“让你别太得意忘形罢了。”
“哼，有约在先，就算不在此处，答应的事老子也会办到。”
建立在对其他人失约的基础上吗——弓兵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至于巴婕特，那家伙的确比较适合她。”
Lancer接着说道，简直像窥知到Archer的想法似的。
“怎么，你们不是不对盘吗？才说过不可靠，现在又用这种信任的口气——知道吗Lancer，处处占据有利立场的言辞，就叫做诡辩啊。”
“信不信任和对不对盘是两码事，老子可不会被个人情感蒙蔽了判断力。我啊，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巴婕特，她都那么说了，我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
视线相接。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对我们和而巴婕特言都是一样。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所承诺的一切都已经实现，不同的是，并未依靠任何人。她确实是，自己把未来抓到了手中。
“哪怕一切都只局限于这个舞台之上？”
“啊啊，这就是现实。不满现状的话，尽管向着新的目标努力就是，要说这点，她做的可不比谁差。”
什么是真实？
虚假的反面，即是真实。
什么是虚假？
虚假相对于真实存在。
何为存在？
一切可以探寻真伪的物事，自然存在于此。
“真是，这不就成了恶魔的证明。”
Archer摇了摇头，舒展了眉心。
“下午没有打工吧？我要再点一壶红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