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以后 黎明之前(六)*演员架空

Act.6

 

“今晚来点新鲜的,跟老子一块泡吧去!”

才走出公司大楼就被人搭讪了,运气好差。

巨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流里流气的嚼着口香糖,蹬着“哈雷”摩托的这个男的是谁啊……看起来就超没品,不会是本地的流氓吧。

Yumi小心翼翼的避让着视线(虽然人家带了墨镜也没法掌握的太确切),露骨的绕开车头走,这明显激怒了对方。

“喂!死白毛!”

肩膀被抓住了,好疼。

出手行凶的男子咧着嘴把整张脸凑过来,这次肯定要被揍了!Yumi紧张的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头。

“请、请不要打脸!”

“哈啊?”

咦?这个流氓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混蛋,好心来邀请你,跟老子开什么玩笑?”

像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般的暴躁着,来人取下了墨镜,露出少见的赤红色瞳孔。

“啊……Yari君?”

“废话,戴个墨镜就不认识了,你的智商是被变身动画的女主角同化了吗?”

“……好吃惊,真没想到Yari君的服装品味竟然能差劲到如此程度,这种夏威夷衫就是卖章鱼丸子的大叔都不会穿吧……”

模特率真的露出了鄙夷的眼神,甩开肩膀上的手加快了脚步。

“太丢人了,被同事们看见我和你说话一定会吓到他们的。”

“这么鲜艳自然的花色哪有问题?!你给我等等!”

俩人吵吵闹闹的样子自然逃不过路人的注目,已经有人开始捂着嘴指着这边窃窃私语,演员的身份看来是被戳穿了。

“Yumi,赶紧坐上来,要走咯——”

“呣?!我为什么要、等等!”

被强迫中奖的丢了个安全帽在手上,想想看要求签名的女高中生和中年大妈潮水般的涌上来孤立无援的场面……算了。

Yumi长叹了一声,戴着头盔跨上机车的后座,伸手抱住了骑手的腰。

“慢点啊——呜!”

擅长唱反调又我行我素的追风英雄又怎么会听他的呢?“哈雷”就像真的彗星一样拖拽着长长的尾巴猛蹿出去,只留下Yumi的惊呼还停在原地。

总算报了一箭之仇的Yari畅快的大笑着:“哈哈哈——让你吐槽老子的夏威夷衫!”小学生的嘴脸暴露无遗,想着对方吓坏了的模样他连道路限速也顾不得了,狠狠一脚把油门加到底。

“如何啊?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也对,咬到舌头的话——”

“唷呜呜呜!好爽啊Yari君!还能、再快点吗!”

毫无虚饰的欢呼随着风飘过来,在极强的刺激和高速行驶的机车刺耳的噪音声中最大限度的提高声音,Yumi的快乐不看脸也能体会的到。

“啧……适应力超高啊这家伙……算了。”

载着毫无畏惧的同伴,就这样穿过街巷,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倒也不错。

美好的东西之所以叫人期待正因为它的短暂易逝,今天的朋友往往就是明天的敌人。

“Yari君,换好了没有?”

在酒吧——旁边的一间专卖店里,Yumi优雅的绕着货架转来转去,把店里几个抱着签名板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眼睛都快变成爱心型的了。

“老子才进来两分钟你这么急的话就别选紧身的衣服啊!麻烦死了!”

从试衣间传来的抱怨声明显带着极大的火气,这也是Yumi至今还只是被远远围观的原因,不过身处暴风中心的他倒是一副感觉良好的模样,不见半点畏惧。

“泡吧的话里面当然要穿紧一点的无袖,既方便行动,有了艳遇的话一脱外衣瞬间变成野兽女孩也会有惊喜的感觉,照我说的准没错啦。”

Yumi的手指从一排排休闲衬衣上滑过去,考虑着最适合对方的花色。

“怎么想都是老子的夏威夷衫好吧,邻家大哥一样,既亲切又舒服……”

“谁会想跟土里土气的青梅竹马上床,那种东西拿来做抹布我都不要。”

在专业的领域里Yumi的态度就像个帝王,那笃定的态度和与其相符的专业能力叫人没法反驳,只得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试衣间的布帘一晃,焕然一新的Yari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的很绷啊,穿这样还能跳舞吗?”

“非常合适,会有女孩排着队上钩吧——你不开口说蠢话的话。”

“老子又不是为了泡妞来的!”

“知道、知道。”

对自己一手制造的酷哥形象非常满意,再不需要更多的修饰。Yumi当机立断的把刚才选好的配饰都放回原处,“Yari君的底子真的很好,完全可以跨行做模特,要我帮你介绍摄影师吗?”

“模特?老子哪做得来。”

大概是强制试装的缘故,Yari的脸色有点难看。

“没问题,不拍专业的照片就行,很多服装杂志都需要普通人兼职的平面模特,因为有亲切感能吸引一般顾客的眼球,眼下就有个新品冬装订货会正在募集……Yari君你在听吗?”

“待会再说,老子正付款呢……麻烦把我穿来的衣服包起来就好。”

明显是拒绝话题的态度,一般人到这也就识趣的改变话题了,Yumi却不。

“别人找你聊天时候都是这种态度吗?明明听见了假装不知道很差劲的,要明确的回答‘好’或者‘不用了’才算礼貌的应对吧,如果对方是在意的人更要如此,怕伤害选择逃避,久而久之会变得连话题也找不到的。”

Yumi的想法总是很奇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唔,你说的对,我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不高兴回答时候下意识的就会转移话题,还真不像英雄所为啊。”

从收银台的小姐那接过包好的购物袋,Yari一边推开玻璃门一边露出爽朗的笑脸,“那老子就好好回答了,NO。”

Yumi怎么会不明白回避和拒绝同义的道理,只是听到如此干脆利落的“不”还是让他不着痕迹的失落了一下。

“也对,Yari君那些难看的私服和粗鲁的言行,就是作为平民模特也不合格嘛。”

平时听见这话Yari一定要跳起来反驳到底,今天却反常的沉默着。

生气了吗?想想看别人又有什么必要配合,人各有志,他这种自由奔放的性格没准会和摄影师打起来吧。

“唔,老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就在Yumi以为听不到回答时候那家伙开腔了。

“实际上我这阵子也了解了下你们的工作……只是穿着时装摆个姿势啥的老子倒也能做——充其量只是街拍罢了。”

这么笑着解释着,Yari往期待已久的酒吧走去。

“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啊?”

像是邀约老友一样非常自然的抓住了Yumi的手,直接把他拖入热闹的世界里。

Yumi的生活很简单。

不拍片时就回家看影碟睡觉,一周两次到超市采购,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更别提和别人一起去泡吧。

喧嚣,拥挤。

烟草和酒的味道,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呼出的气息,让他非常不适应,很想转身逃回到清冽干净的空气中去。

“怎么啦,才进门就要晕倒啊?”

满满的陌生中唯一熟悉的Yari的声音,在几乎完全黑暗的空间里乱窜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光束投下的影子里,瞥见他笑着的样子。

“怎么可能,别太看不起人了。”

“你说什么?”

Yari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他们进来的时候正赶上一首快歌,嘈杂的鼓点和重金属的咆哮,不用吼的根本没法对话。

“我说,别把人当笨蛋!”

用这种音量说话还是第一次,自以为会很惊人结果意外的十分融入环境,Yari的眉头跳了一下,舒展出嘲笑的弧度。

“哪的话,只当你是小白罢了,不过没关系,多少还能跳跳交际舞嘛——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那种中老年专用的曲子?哈哈哈——”

这么差劲的吧他还玩的挺开心,不愧是穿着戳洞的牛仔裤招摇过市的下品男,这样就想嘲笑别人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轻蔑的瞥他一眼,Yumi解下外套丢过去。

“唔?干嘛!”

“跳舞啊。”

一曲终了马上又是新的一曲,比刚才更加激烈的节奏,毫无意义、充斥着暴力和色情的歌词,正是现在死亡金属界正走红的新曲。因为难度太高舞池里不少人都散去了,Yumi就直奔那个中心走去,一边伸手抓乱自己的头发。

“逞什么强,被人踩到的话就麻烦——啧。”

怀里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总不能抱着下去吧?就在Yari犹豫的时候,Yumi突然回过头来,如斧刻一般完美线条的下巴昂起角度,笔直的向这边探出手,冷冽的眼神从Yari的肩膀上直穿过去。

“欸?”

这是什么意思?然而Yumi并非想要打招呼,事实上也并没有看向任何人,随着一断长长的滑音,静止如雕像的身体突然转过角度,向侧面甩出的髋部带动着右腿,跨步、迈开,以脚掌为中心,轻快的旋转向前,接着另一只脚也迈出去。

所能捕捉到的动作大概如此,接下来完全舒展的手臂,灵活的腰肢,完全把凶暴的音乐驯服在双脚之下,共同谱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热舞。

Yari惊讶的睁大眼睛,忘记了动作。

这是平时懒散的令人发指,有十分钟的余裕也要拿来睡觉的那个Yumi?

深V领的长袖衬衫里隐约露出脖子的肌肤,惹人遐思的褐色还没能延伸下来就被淡灰的马甲拘束在锁骨下方。剪裁合身的黑色水光裤掩不住细瘦柔韧的腰肢,两条向下延伸的侧线笔挺的勾勒出大腿的形状,理论上并不是适合他现在舞姿的装扮。

但一切是如此自然,异常的耀眼,该死的帅气。

将全部和谐不和谐的因素统一在身上,这样的Yumi理所当然的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越来越多打扮张狂的青年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自己的舞步向后退,为的是能给素不相识的他提供更多可踏足的空间……那在乱糟糟的酒吧里实在是一副很罕见的景象。

口哨声,欢呼声,喝彩声……站在舞台边沿的Yari看着这一切,渐渐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在这个他所熟悉的酒吧,本该由自己出场的位置被取代了——那就是Yumi对他的回应。

面对完全出乎意料的状况,Yari舔着嘴唇,兴奋感如电流般在神经末梢流窜开来。

“简直是欺诈啊……这不就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吗?”

确实,如此纯熟的,充满力道和美感的街头热舞怎么想也不属于Yumi。到底是何时在哪里学的呢?

Yari想不明白,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思考问题,视线已被那道身影牢牢锁定,带着本人也未能察觉的崭新的情感。

五分半的曲子实在是太短。

随着暴雨一样落下、令人忍不住想要掩耳的嘈杂鼓点戛然而止,Yumi的身体也如雕塑般停止了舞动,人们的喝彩和欢呼声一下掀开了屋顶。

“喂喂大哥,太厉害了吧!”

“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啊,第一次来吗?”

“刚才那个旋转起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给我示范下!”

啊啊,糟了,那家伙一向不擅长应付人群的,得过去替他解围了——这不过是Yari自作多情的想法罢了。

只见Yumi自然的抬起右臂,纤长的手指慢慢搔过被汗打湿显出层层灰色的短发,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不,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刚才的音乐让我的身体突然兴奋起来,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恶心不恶心,正走过去的Yari生生的打了个寒颤,皱起眉头。

“让一下、让一下谢谢。”

粗暴地将挡路的人拨开,扣住对方的手腕就往外拉。

“抱歉,我朋友好像有点急事,大家先玩,我们过会就回来。”

应酬的礼貌也无懈可击,和他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在扮演什么角色一样。

脱离了人群,接触到风和将尽的日光。Yumi没有反抗,就这样跟着Yari离开了喧闹的酒吧,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的事,气氛却完全变了。

“怎么,不是来跳舞的吗?”

Yumi的声线略低于平时,显出几分沙哑。

“把外套穿上,回去了。”

原本想和他在舞台上来场即兴PK的,不知为何一下就没了心情,Yari摸着上衣的口袋取出香烟,直接咬出一根点燃。

“干嘛?男人的嫉妒啊?真是够难看的。”

嫉妒吗?Yari心里很清楚不是,但又无法说清那到底是什么。Yumi尖刻的耸耸肩膀摊开双手,“啊,我能理解,NO.1的自尊被剥夺的感受,一定很寂寞吧?那样的话说声就行了,我可以考虑——”

“还、给、你、啊。”

被揪着领子也毫无惧色,Yumi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清亮的黑色眼珠倒是和平时毫无二致。

“到底在讲什么鬼,别随便决定老子的想法!”

“啊啊、生气了吗Yari君?”

褐色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肌肉紧绷的脸颊,淡淡的笑声流在将死的金色夕照上。

“给我说说,受人瞩目的感觉就那么好吗?”

他的睫毛缓慢的眨动着,抑或是谁在附近打开了固有时御制吗?Yari昏沉的想着。

“拼命让自己站到明亮的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这疑惑所苦,他的表情……是怎样的来着?自己又给出了怎样的答案?

Yari一点也不记得了,那就像是随着夜色降临而丧失的魔法,究竟是真是幻也未可知。

 

“据我所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从童年时代就爱着,近乎完美的男人。”

自始至终带着可爱的笑容耐心听完一宫剑的烦恼,直接一盆冷水扣上去的佐仓由良。

“你是完全没机会的,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唷☆!”

冷水里还带着大块的冰,砸的纯情的少年心头破血流。

现在的初中生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虽然也许是找她商量的自己不对……14岁的女孩玩还不够呢哪懂感情。

“一宫哥哥一定是在想,‘哎呀由良酱虽然非常可爱但是不擅长恋爱的咨询呢,我可不能相信她’是吧?只想听到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典型的逃避现实喔?”

错觉吗?少女偶像的笑容简直显得有几分可怕了,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心里万分后悔——早知道哪怕是用蹩脚的英语也该去找比较成熟的Taylor来打听静的事。

“啊啊,所以说日本的死宅就是这么恶心,好像鼻涕虫喔。”

啥?!

一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佐仓她……无论何时都带着粉红的气场,看上去就非常值得信赖的甜美的少女,AXB的超级巨星,从那张粉嘟嘟的可爱小嘴里竟然跑出如此伤人的话?

“干嘛这么吃惊,看在你还蛮可爱的份上由良可是特别放送了,吓到了吗?”

何止吓到,心脏差点没停跳。

“我……我不是死宅。”

第一次到片场面对真正的电影镜头,那种紧张的萧杀感又来了,一宫很没出息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对哟,一宫哥哥可是影剧社的主力,性格好、头脑好、运动好、朋友多,长得也不错,家里还有个有钱的老爸,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嘛,由良真不会开玩笑呀。”

看来她都知道嘛,吓了一跳。

“所以呢,你引以为傲的资本不就是这些吗?哼。”

由良的嘴角掀起轻蔑的弧度,从未接触过女性如此冰冷视线的一宫内心在激烈的翻腾。

“看看你的样子,紧紧地咬着嘴唇握着拳头,想打我吗?性格儒雅平易近人的一宫哥哥?从不以家势夸耀的你听到这些话不是该一笑置之吗?”

由良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所说的话,字字如锥扎到一宫剑的心脏里。

“到头来所有优秀的表现都扎根在‘大家都喜欢我’的前提上,只是把虚荣埋在内心深处暗自窃喜就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了,这样的人是没办法获得静姐姐的青睐的,你自己也明白的吧?”

鲜艳的外皮骤然被撕破,暴露出层层隐藏、一次也未能正视过的心底的黑暗,剑失去了言语,被压制到无法喘息。

她,真的是那个佐仓由良吗?

“是我哟,名为少女的魔物。”

有可能的话,终其一生都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就在这里干脆的切断对话转身离开,但是双脚就像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我……没有。”

勉强挤出的辩驳毫无说服力。

“哎呀?”

由良有点吃惊的歪了歪头。

“还要继续谈下去吗?还以为一宫哥哥会头也不回的跑掉呢。”

我是那么打算的但迈不动步子啊!

“什么呀……比我想象中的可爱嘛。”

在荧幕上出现定然能迷倒一大片男生的可爱笑靥,如此近距离的独占,若是今天以前一宫没准也会把它加入自己值得炫耀的资本里去。

“不是……”

无奈何现在的他只能像个坏掉的录音机一样反反复复重复这一句话,这大概比站在片场上听着导演喊“卡”还要更来的丢人。

幸好没被人看到——这个想法走过脑海的一瞬间剑明白了,少女所说的话之所以会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力,就在于“现实”。

“恍然大悟的样子呢,这样倒显得有点帅耶,不如试试扮弱让静姐姐照顾你?”

“……那样不就离她越来越远了吗?”

这确实是“特别放送”。

一直以来依仗着能力而自信,在察觉到不安的影子时就会变得胆怯。

之所以要找人商量就是因为这个吧,她过于美好,俩人的位置悬殊实在太大。在心底已经明瞭了失败的结局却依然天真的祈祷着奇迹,这种轻飘飘的态度也难怪会被人骂。

“她喜欢的那个人……是怎样的家伙?”

明知如此还是不忍心太过苛责自己,想要求得心安理得的答案——还真是相当没用的男人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定是从心底散发着温柔的人吧,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兴趣,无论何时都不偏不倚、公正不阿,那样寡淡无趣的,把自己当成神的凡夫俗子……喜欢他一定很幸福,爱上他则注定相伴着痛苦。”

这样晦涩难懂的答案剑当然是听不懂的,而由良姣美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难以辨明的情绪,藉此可以窥见少女喜爱着姐姐的真心。

“可惜静太强了,要是她也像你一样弱小,就不用面对哀伤的结局了吧。”

和预想完全不同的答案,到头来也没法拿自己和静所倾心的对象比较。又或者早就决定无论听到什么都要认为对方比较强了吗?

毕竟是她都踟蹰不前的对手,自己早就是不战而败了。

 “已经决定放弃了吧,一宫哥哥。”

“没有,我还是会喜欢静,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就行了。”

由良的眼睛就像是在说“你也不过如此”,那的确让人很不舒服,心的角落在疼痛,可是一宫已经不会再慌乱了。

“没错,被轻易说服的我对静小姐的喜欢……果然还并没有强到能够忍受她的冷漠和厌恶的程度,因此我是不会告白的。”

如此肤浅的感情只不过是倾慕罢了,并非因为静就是静而喜欢,也没有非她不可的苦涩。

“要是有一天,我——”

“一宫君。”

吞吞吐吐但努力诉说着真意的少年抬起头。

“你做的很好喔,下一次绝对能谈到真正的恋爱。”

她的声音里没有讽刺,我应该可以相信吧。

悄悄地恋爱又悄悄地失恋,这份短暂的心绪,从始至终都不曾为人所知。

 

随着剧情的展开,电视剧《Fate》的收视率节节走高,不少坚称“任何改编都比不上原作”的游戏党也来加入声援,看着自己的心血博得观众喜爱,剧组上上下下都很开心。

然而演员们都是人,工作之外所面对的烦心事也不少。

结束了一段对手戏,静和Yumi相互击掌,彼此庆祝。

 “啊啊……这是第20集了呢,时间过得真快。”

Yumi感慨着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个圈。距离杀青的日子越来越近,前睿已经开始在为他张罗新工作了。事实证明踏足演艺圈是个正确的决定,消息才放出去,各种各样的通告就争先恐后的接踵而至,这让从不挑工作的Yumi犯了难。

“真是的,明明档期还没结束呢,这样就只能推掉了啊。”

实际上没有拍摄任务的时候Yumi也很少让自己闲着,一下镜就赶去公司是常有的事,即便如此当下最重要的是饰演好‘Archer’的角色,这一点他心里也很明白。

“对了,Yumi没有经纪人来着,忙不过来了吧。”

看他平时耷拉着眼睛懒洋洋的模样,做的事倒都蛮惊人的,静一直觉得Yumi是个很有趣的人,因此随意的搭起话来。

“……咦,是这么回事?”

可不就是嘛,没有帮忙筛选工作的人在,无法做出拒绝谁应允谁的决定,原来是一件如此让人头大的事。

Yumi如梦方醒的样子让静“噗嗤”一声笑出来,连日阴霾的心情也好过了不少。

“你和Yari不是朋友吗?他可有个万能助理,不如让他帮忙介绍合适的人选给你吧。”

随心所欲又超自我主义的Yari,能把他的事务全部打理停当,让最挑剔的家伙也完全找不到纰漏的,说池田是助理里的翘楚也不为过。

“唔……”

但是,Yumi心里很明白,平时亲切可人的池田君现在却比喷火的暴龙还难接近。

“看到池田君的眼神就感觉自己像是偷走母鸟巢里的蛋的毒蛇一样可恶呢……”Yumi嘀咕着。

“啊?”

“没什么,谢谢静小姐的意见,我会试试看的。”

那并不是什么应酬的场面话,Yumi的视线在片场里走了一圈,很快在某个角落瞥到那熟悉的身影。

池田穿着比平时还土气的外套,脑袋上扣着个大檐帽,正鬼鬼祟祟的往这边张望着。看来是不放心在冷战中的Yari,乔装过来观察情况的。

“池田君!”

想也没想就来了个正面突破,Yumi的行动派基因其实并不比Yari少,反观被大声点名的可怜助理,一下成了大家目光聚焦的中心,想跑也跑不了,只得站在那看着满面笑容的Yumi大踏步的向他逼近。

“咕,唔,我只是顺道路过!”

“都好,都好,Yari君还在里面卸妆,没看到你啦。”其实躲不躲都一样,存在感反正已经很低了,这话连Yumi都不忍心说出来。

“那失礼了,我现在就回去。”

明显松了口气的助理看来是一点也不想和Yumi搭话,匆匆的鞠了个躬就要离开。

“稍等下池田君,我有事想拜托你啊!”

完全没把尴尬的气氛放在眼里,Yumi伸手抓住池田的手腕,对方用力的挣了一下,没能甩开。

虽然是模特却很有把力气,还得多谢平时的锻炼得当。

“我还有急事要办,能不能改天再谈?”

池田拿出了少有的硬气,直接拒绝。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Yari君更衣完毕之前足够把事情说完了。”

……看来还是不够直接,被Yumi轻松地挡了回去,丧失了主动权。

“知道了,你先把手放开!”

自从上次看到Yumi的脸有点心跳以后池田就变得无法相信自己,另外也找不到能和Yari言归于好的机会,可以说是相当的郁闷。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这个模特闹的,真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过来搭话别是又在琢磨新的坏点子了,啊啊——Yari这个笨蛋也未免太容易相信人了,令人焦躁!

“莫非想要摊牌了吗?是哪个影视公司的内线,又或者搭着狗仔队,想要破坏Yari的事业?”

既然如此索性挑明了说吧!能摸清对手的目的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池田君,你的内心真的好阴暗啊。”

“啥!?轮不到你来说吧!”

被人如此诽谤就算是圣人也想发怒了,池田只是凡人自然光火异常,连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

“我确实很喜欢Yari君没错,但那又不是什么爱情,池田君你不用这么担心啊,我也很爱惜自己的工作,不会自讨苦吃的。”

……直球的较量也输了,比起气势汹汹的逼问一些毫无根据的事,Yumi才是彻底把话说到了点子上,直接到让池田觉得不好意思的程度。

“但是住在一起的话,你知道……”

“嗯,模特界一向很乱,演艺圈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就算是最下流的狗仔队,造出那种新闻也需要根据的,今时不同往日,池田也该对Yari君的Fans们有点信心了吧,说起来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追他的电影看呢,不也从来也没有相信过小报炮制的丑闻嘛?”

其实是看到觉得和演技没关系所以没理会,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让池田君知道,只要把他带到自己的思维模式上来就行了。

“是这样吗……?”

还怀着对对方的负罪感,单纯的池田立即动摇了。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其实心底也明白这件事大多是自己反应过度,或许是过去的阴影挥之不去,又或许只是不爽一向直行的Yari突然有了其他的执着吧。

“……我明白了。”

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交流也是件好事,本来助理就不该太多干涉演员的私生活,最大限度的应援他的工作才是自己该做的——这么说来,Yumi之所以会说这些话,也是在替Yari着想啊……反观为了一点小口角就罢工的自己。

“谢谢你啊……Yumi君。”

“嗯?没关系——?”为什么池田君要对自己道谢啊?算了,效果比想象的好,就趁这个时机一鼓作气的请他帮忙!

“那……我就在这稍等一会吧……”

刚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有事,现在反口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池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公司那边也安排了不少工作,得让Yari看看。”

简直连老天都帮我啊,对方竟然自己提起这个话题,当然不能错过咯。

“实际上我也正为这事烦恼呢……通告多是叫人很高兴,但是到底要接哪个,选择起来真是相当耗费精力。”

苦恼的蹙着眉,重点是要像聊天一样很自然的说出来。池田虽然是个不错的助理,工作以外的事情却不怎么机灵,立刻就被Yumi带着跑了。

“对啊,Yumi君之前只有在做模特吧,好像也没有聘用私人助理。”

愁眉苦脸的点点头,明明是个结实的大男人,看起来却像是小孩子一样无害又惹人怜爱,深谙变脸技巧的Yumi收服起人心来可是驾轻就熟。

“不如我介绍可靠的人给你吧!”

果然行动派池田立刻提出了有益的建议,Yumi却显得更加低落了。

“之前的报酬都寄给老家的爸爸了,不能麻烦池田君的朋友接这种要赊账的工作呢。”

Yumi果然是个不谙世事又恋家的好孩子啊!怪不得Yari那么看重他,毕竟很少遇到和自己一样不带心眼的同伴吧!池田越发痛恨自己之前的嫉妒和猜疑,现在的他看着Yumi就和看着另一个Yari一样,自然不会坐视亲生小孩的烦恼。

“反正拍摄还没结束,如果Yumi君不嫌弃的话,就把你的日程表交给我打理好了!”

目的达到了,Yari积累了数年情谊外加高薪聘请的最佳助理,不花一毛钱就把他拐到手,如此令人振奋的胜利让Yumi不由得意的翘高了嘴角。

这就是Yumi如何轻松解决自己室友和他的助理之间的争端的故事,尽管之后无数次被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池田叫做“恶魔”、“鬼”,Yumi摆平他的时间却从来也没超越过十分钟。

想也知道,能让魔王青眼有加的类型,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池田,真的是太过轻敌了。

 

“浅野老师……?”

“噼啪”,轻微的电流声之后,微黄的光线温和的亮起,趴在凌乱的道具桌上入睡的男人连眼皮也没有掀动一下,不知道是否沉沦于美妙的梦乡不愿回到现实。

怎么可能呢?这个想法只浮现了一秒就被真央否决了。无论是舞台上还是生活里都受尽爱戴的老师,怎样也不会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吧。

“一定是排练的太辛苦了。”

熬过了连续的魔鬼训练,周末的剧场里就只有深志孤身一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前来探班还真是碰着了,真央庆幸着自己的好运。

“就放在这吧……”

不忍心吵醒过度劳累的偶像,真央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悄悄把连夜做好的便当放在桌上。

“这样看也很帅呢……”

排练时候异常严格,平时又会很和蔼的关照每一位团员,那样的深志在剧团里深受尊敬,在真央这个女主角的心中,他的存在简直比男朋友还来得更重要。

“嘿嘿……晚安喔,浅野老师。”

如来时一样,少女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隐没在了重归的黑暗中,那份安静却没能持续多久。

“得笃,得笃。”

由远而近的,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被空旷的剧场放大了数倍,显得有点瘆人。

“果然在这种地方呀。”

带点沙哑的慵懒的女人声音,修饰精美的手指在墙壁上一路拂过那些开关,摸到的就直接按下去,如同伴着女王降临的霓虹窜动着、争先恐后的为她铺路,直到那男人所在之处。

“还是老样子呢,上映前几个月都不回家。”

深志连姿势都没有改变分毫,依然趴伏在桌上沉沉的睡着,任由光线粗暴的从女人背后涌入,占领整个房间。

“睡觉也不晓得要去床上吗?”

丹桂花的香味缠绕着白皙的肌肤,那份美貌独属于一人。

“深志……嗯?”

稍微有些讶异的,女人发现了桌上摆着的便当盒。

“给敬爱的浅野先生:工作要紧,身体也得保重,元气元气,真央。……什么呀,这种小女孩的口吻。”

轻飘飘的取下盒子上附着的信笺,叠好后直接收进自己的皮包,女人俯下身,柔若无骨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深志高起一块的背脊,滑动到肩头扣住,一缕不听话的长发擦动着男人露出的后颈,嘴唇径直贴到他的耳朵上去。

“深志君——起床咯,感冒的话就不准你再上台。”

刻意装出清甜的声音,两排贝齿轻轻地咬下去——

“嗯……真……唔!”

深志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小月?”

糟糕,到底还是露出难看的表情了,她想。

久违的那个昵称从深志口中跑出来的瞬间,泪就冲出了眼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滴大滴的滚落面颊。

“呃,你怎么……哭……嗯唔……等……”

没办法出口的疑问化作一阵叫人脸红心跳的细腻水声,这样粗鲁的吻法,印象里从未出现过,深志抗拒的手掌最终握了下去,侧过头主动将这个吻延长。

精致的妆容龟裂的一瞬,她那仿若少女般的模样,只为偶然叫出的那个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属于夫妻间的称呼。

“唔、茜月,已经可以了——”

“嗳,真是坏心眼呀深志,就会吊人胃口,之后可不会简单地放过你喔?”

女人如同猫一般自男人的膝头滑落,少有的遵从了他的意愿,多少让人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到这来了……”

“还好意思问别人,你是打算一直住在剧院里了啊?”

边嗔怪边伸手解开布包,从里面取出精致的便当盒,一层层打开放在桌子上。

“没人看着你的话就连基本的作息也无法保证,首映之前累倒了的话排练的再完美又有什么用啊,晚饭还没吃吧?喏,筷子。”

显而易见的事实没办法否认,深志有点迟疑的接过餐具,视线来回打量着盒子里那些色彩鲜明的菜色。

“你做的?”

“还真是失礼的问法,早知道我就自己吃掉了。”

“不,只是……这太丰盛了。”连煮萝卜上都浇了酱汁提色,完全不像是对方会做的事。

“你到底要不要吃啊?”

赶在便当盒被抢走之前用手捂住,如此丰盛又饱含着心意的晚餐,哪个饿着肚子的人能拒绝?

“那……我开动了。”

还带着些许温热,食物的香味恰到好处的在味蕾间扩散,叫人精神一振。

“好吃吗?”

“嗯。”

“太好啦——深志那么会做菜,我还担心这些会不和你的胃口。”

茜月美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托着下巴专注的看着深志吃东西的样子。

“怎么会,这个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从前一起生活的时候也经常是外食或者买半成品加工,妻子从未做过如此精细的料理,现在能吃到多少让人有点受宠若惊。

“你真的变了很多啊,之前还有些担心小舞要每天吃麦X劳过日子……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一个人看家吗?”

“小舞睡下之后我才出来的,很快就回去啦……爱操心。”

自从《Fate》开拍之后就没和女儿见过面,上次小舞逃学去片场找爸爸的事差点惊动了家长会,幸好深志威信很高,加上真太郎他们的配合,就以孩子年纪小爱玩的理由勉强过关,虽然如此夫妻俩(前)也都被叫到了学校里好好地上了一次家庭伦理课。似乎对干扰了爸爸的工作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这些天小舞都在乖乖上学,连短信也没有再发过一次。

“她呀,懂事的我这个大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主动要求惩罚呢,最近每天都会做家务,还说要学做饭,等到去游乐园的时候让你尝尝她捏的饭团……噗嗤,都说女儿是爸爸的翻版,还真是这样呢。”

“是吗?那孩子……”一点都不像我们。

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总是非常认真的为别人着想,把责任一肩扛起,从不逃避。

而作为父母的俩人,明明承诺过绝对要保护她,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的需要说放手就放手,怎么对得起懂事的女儿。

“她还愿意跟我一起去游乐园吗?”

“说什么呢深志,小舞是我们的孩子喔?她一直、一直都在等着你呀,怎么可能不想和自己最爱的爸爸出去呢?”

异常温暖,陌生又觉得熟悉的女人的手臂,没有像平时一样刻意疏远、漠视,深志的背稍微贴合了她拥抱的曲线。自从上次超越了恪守的界限,这样的情形就越来越多,或许是太寂寞,又或者太过脆弱吧,但这样一来自己和“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被固执的常识所拷问着摇摆不定,而且除了那个还有某些更深的、无法对任何人启齿的原因在困扰着他。

“深志就是太过认真,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担心小舞的话就直接来看她嘛。”

茜月的下巴枕着深志的头发,非常自然的这样说道。

——不来的话,特意对女儿说“别去打扰爸爸的工作”不就毫无意义了?

会闹到前夫的同事们也卷进来确实是意料之外,不过这样正好,一剂猛药,足够让深志觉悟自己对女儿该付的责任。

维持着环抱的姿势,茜月稍微弯下腰,嘴唇吻着男人的耳郭,满意的瞥到对方脖子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还是如此的青涩单纯啊——呵呵。

“那孩子每天都期待着呢,毕竟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这个爸爸啊。”

如她所愿,深志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戳到,几乎快被之前刻意无视的罪恶感压垮。

一直以来自己只想着剧团的事、演戏的事,甚至在心底隐秘的角落对离婚后自由的生活感到些许满足,从始至终完全忽略了女儿的感受,她却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爸爸。

明知道她的期待,明知道她乖巧背后的惆怅难过,然而面对天真无邪的女儿,深志却狠下心选择了漠视。

因为她会容忍,于是便牺牲掉吧。

比起妈妈,小舞更想和爸爸在一起。

因为女儿没有说出口,自己便假装不知道。

茜月真的能照顾好孩子吗?她是那样鲜明娇艳、受不了寂寞的女人,前夫的拖油瓶对她来说恐怕是个阻碍。

刻意不去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全部是自私的证据。

对了,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茜月主动承揽小舞的监护职责到底是为了什么,毕竟离婚这些年她除了带孩子过来见面之外根本没提出过别的要求。

或许她真的是彻底改变了吧——瞧瞧我都在干什么,不负责任也就罢了还在拼命挑别人的不是,何等下作。

“首演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去游乐园之外的地方也没问题,对了,小舞一直想要的温泉旅行——”

现在补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总之像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站在舞台上感觉到熟悉的视线,几乎马上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趁着排练做出那样率性的表演,之后却发现观众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更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也在其中。

“对不起爸爸,我只是想远远看一眼就走的……妨碍到你的工作了吗?”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舞就先道歉了,她充满惶恐的口气,扭着衣角的手指都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没有……”

自己一脸意外的模样准是伤害到她了,只是眼前的境况实在是让人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切嗣他们的错,是我自己硬要过来的……”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深志越发觉得不安,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女儿,好好地跟她说话——或者只是看看那张可爱的面庞。

“今晚的工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要不要到我那去呢?”

就像读懂了他的心思,茜月这么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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